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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者子贡
    [B][FACE=黑体 ][COLOR=#ff0000][SIZE=5]智者子贡[/SIZE][/COLOR][/FACE][/B]
    (草根庶民)
        子贡,姓端木,名赐,字子贡,小孔子31岁,春秋末卫国黎(今河南省浚县)人。古时,商人们流行在自己的店铺内悬挂“陶朱事业,端木生涯”八个大字。“陶朱”指的是春秋时的范蠡,吴越争霸时,范蠡辅佐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伐吴,成功后就离开只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的勾践,带走了那位“沉鱼”的西施,下海经商致富,被后人尊称为陶朱公。端木指的是端木赐,他就是子贡,子贡不过是端木赐的字。子贡在孔门中事迹颇多。他在成为孔子弟子以前,就因善于经商而富甲一方。
        子贡利口巧辞,才思敏捷,因此颇为自负。在他刚出道时,孔子早已是誉满天下的泰斗人物。年轻气盛的子贡心气高,自认为一定能超过孔子,于是投入孔门。自负的子贡一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样子,习惯高谈阔论。孔子形容他侃侃如也,是个超级侃爷。
    据东汉思想家王充在所撰《论衡·讲瑞篇》中记载,子贡拜孔子为师一年后,就自认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但到了第二年,便自知不及,觉得要花三年的时间才能迎头赶上;再往后,子贡把孔子比作日月,认为老师的学问深不可测、高不可攀,是他今生今世所无法企及的。子贡为何如此景仰孔子,是因为孔子引领他的眼光超越世俗的狭隘,窥见了“性与天道”。
        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论语·公冶长第五》
        天道无穷进展,令他敬畏叹服。有一次子贡向孔子请教君子相关问题。孔子便借机告诫子贡,不要光说不练,要身体力行在前,并能持之以恒地坚持下去。(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2.13)
        孔子拥有读心术,因此察人观物洞若观火,对弟子内在境界的把握非常精准。在子贡向老师询问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孔子用“瑚琏”来形容他。瑚琏是古代祭祀时的器具,作为祭器当然比普通器具要尊贵,但相对于它所祭祀的对象而言,仅是一个处于下位的景仰者。(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公治长五·四))因此,根据孔子的说法,我将其定性为一个朝圣者。朝圣者心向往之,自身却无法入“圣境”,仅是个外在的朝拜之人。
        子贡似乎向往一种桃花源似的生活,我不想去打扰别人,亦不想被人打搅,人与人之间各得其乐,互不干扰。就像老子所描绘的图景:邻国相望,鸡狗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子贡的这一想法,很能引起我们的共鸣,谁不乐意过这种清净自在的生活。但同处一个屋檐下,这可能吗?相互隔离,绝缘起来,这样清净是清净,就是太孤独。人人都能承受这份寂寞吗?在一起吧,解决了寂寞问题,每人都想按自己的意愿生活,都由着自个的性子来,于是矛盾就不可避免了。分分合合总这样折腾也不是个事,孔子的意思是大家每个人约束自个的性子,相互谦和礼让,人与人之间不就两全其美,其乐融融了吗。孔子于是给他这个白日梦泼冷水,这是不可能的,你怎么能脱离社会孤立地存在,又怎么能摆脱社会对你的影响和制约呢。(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5.12)
    杰出的外交家
        子贡说他愿游说两国之间,不动干戈使两国相亲如兄弟。孔子大为称奇,称子贡为“辩士”。
      鲁哀公六年(前489年),孔子及其弟子们在陈国绝粮,子贡奉命说服楚昭王迎孔子等人楚,使师生脱离危境。
      鲁哀公七年(前488年),吴向鲁征牛、羊、猪各百头,吴要求鲁国季康去会盟。季康子派子贡前往说服吴人。
      鲁哀公十一年(前484年),吴胜齐,吴王赐给鲁国叔孙氏甲、剑等,叔孙氏不知如何答谢。子贡出面,圆满完成了这一外交任务。
      鲁哀公十二年(前483年),鲁、卫等国君会见吴人,吴人扣留卫侯。子贡说服吴太宰,使卫侯获释。
      鲁哀公十五年(前480年),齐、鲁会盟,子贡说服齐国返归原属于鲁国所有的“成”地。
      子贡的外交成就受到楚昭王、季康子等人的赞赏。他性格活泼,交往甚广,处事考虑周到,左右逢源,办事通达,所以,无论是经商还是外交,都很容易取得成功。
        子贡还被认为是纵横家的鼻祖。 
       田常想在齐国搞军事政变,却又担心其他军事将领高、国、鲍、晏和自己不同心,于是就准备将这些异己的部队派出去攻打鲁国。孔子消息灵通,得知了这件事情,于是告诉弟子们:鲁国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是生我养我的祖国。现在国难当头,你们谁愿为国效力化解危机。弟子们个个挺身而出,但孔子不准,独准子贡。
    子贡不带一兵一卒,带着三寸不烂之舌就胸有成竹上路了。
        他头一站是齐国。由于精准把握田常借攻击鲁国以削弱国内政敌势力的阴暗心理,子贡就调侃田常说:鲁国国力衰弱,城墙矮小,国君昏庸,民众又不愿意为他卖命,因此特难打。你应该去打吴国。吴国城墙高大坚固,国内兵强马壮,并且同仇敌忾,因此特易打。这调侃让田常非常生气:你所说的难打,其实就是容易打。你所说的容易,其实就是难打。你在我面前颠倒黑白,忽悠我干嘛?子贡解释说:我听说忧在内者攻强,忧在外者攻弱。您现在的忧患在国内。我听说您多次任命官员,可许多人拒不上任。一些下属也不服从您的命令。现在您发兵攻破鲁国开拓了齐国的疆土,齐王会因这次胜利更加自以为是而瞧不上您,下属则会居功自傲不待见您, 这对您有什么好处。不如去攻打吴国,让他们在强大的吴国面前碰得头破血流,此消彼长,您在齐国就可一枝独秀,一手遮天了。田常深以为然,但担心贸然改变军事计划会引起将领的怀疑。子贡说,这好办,您先按兵不动,我这就去请吴王夫差挥师北上来救鲁国。这样您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攻打吴国了。田常同意了这个阴谋,于是子贡南下游说吴王。
        子贡抓住夫差好大喜功的心理游说:我曾听说,伟大的政治家维持世界的正义,主导世界的霸主不会坐视对手的强大,天平两端稍有差异,倾斜角度就会改变。您不主持世界的正义放任鲁国的灭亡,强大的齐国就将吞并弱小的鲁国而更强盛,平衡被打破,一切都将向齐国这边倾斜,到那时您可就被动了。实话实说,出兵救鲁不过占据道义的制高点,打压齐国才是一本万利的事。讨伐强暴的齐国,镇服强大的晋国,泗水以北的各国诸侯将归向您成为您的势力范围,世上没有比这样做获利更大的了!您出兵救鲁,一方面维持了世界的正义,一方面钳制了强大的齐国,如此名利双收的大好时机,文韬武略的人岂能错过!夫差深以为然,但担心越王勾践背后捅刀子,于是就对子贡说,你的战略不错,但背后越国的勾践卧薪尝胆,一心想复仇,你等我先收拾越国再回头施行你的主张。子贡就说:等您去收拾越国,齐国老早就攻下了鲁国,一切不都晚了吗?您这样做,各诸侯会认为您对鲁国是见死不救,对越国是赶尽杀绝,这会败坏您的名望!您避开齐国的铁拳,仅凌暴弱小的越国,这怎么能称得上“勇”。勇者蔑视一切艰难险阻,仁者拓展国家的战略空间,智者把握稍瞬即失的战机,王者满世界与邪恶做斗争,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人类的正义呀!您现在给越国留条活路,向诸侯展现您的仁义。您挥师北上援鲁抗齐,震慑晋国,诸侯一定会尊您为天下的霸主而竞相朝拜。建立单极统领全球的梦想就指日可待了呀!假如您担忧越王复仇,请您派遣我出使越国,我定让他出兵助战。这样做既使得越国履行仆从国的义务,又使得其国内兵力空虚。大王您又有何忧?子贡这番话让吴王兴高采烈,于是委派子贡前往越国。
        子贡以吴王特使的身份前往越国,还处于扮猪阶段的勾践以亲自到机场迎接(除道郊迎),并放下一国之君的身段,亲自到子贡下榻的宾馆献媚套近乎:“我们这里偏僻落后,您大驾光临于此,实在是辱没了您的高贵呀。”子贡不客套寒暄,抓住勾践对吴王既怕且恨,一心想复仇的心态,单刀直入说道:“现在我已劝说吴王援救鲁国攻打齐国,他心里想要这么做却害怕越国,说:‘等我攻下越国才可以’。看来吴王夫差已经对你起疑,攻破越国是必然的了。唉,隐匿复仇之心却让人生疑,隐匿的手法也太拙劣了;暴露复仇之心让人知晓,就不安全了;复仇计划还没有筹划好就事先叫人得知,就太危险了。这三种情况都是复仇人士的最大忧患呀。”
        子贡这番大白话一下子就把厚黑的勾践给唬住了,吓得勾践对子贡磕头,装孙子装得了不得。他见隐瞒不了子贡,索性跟他交心说道:“我曾不自量力和吴国交战,兵败会稽遭夫差凌辱虐待,对他恨之入骨。仇恨的烈火让我日夜唇焦舌燥,一心只想与他同归于尽,这就是我的决心!”于是向子贡求教该如何应对。子贡说:“吴王为人凶猛残暴,大臣们难以忍受;国家战争连连,弄得士兵疲惫衰败不能忍耐;百姓怨恨国君,大臣内部发生变乱;伍子胥因谏诤被杀死,太宰嚭执政当权,完全顺着吴王的心意,以此来保全自己:这哪是治理国家,分明在自残呀。现在假如大王您能出兵追随吴王,以打消他的疑虑,奉上重金宝物以获取他的欢心,言行处处谦卑恭敬以示对他的臣服,他将不再视您为威胁,定会去攻打齐国。与齐国一战若不能取胜,大王您的机会就来了。如果胜了,他必将带兵进逼晋国。请让我北上觐见晋国国君,让他应对准备,一定会阻滞吴军。等吴军锐气消耗在了齐国,重兵又被晋国牵制的哪个时候,大王您就可攻其不备了,这样定能一举灭吴呀。”越王听了欢欣鼓舞,承诺依计行事。临别时赠送给子贡黄金千两,宝剑一把,良矛二支。但子贡没有接受,就返回吴国复命。
        子贡回报吴王说:“我郑重地把您的话告诉了越王,越王惶恐不安地说:‘我很不走运,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又不自量力,触犯吴国而获罪,军队被打败,自身受屈辱,栖居在会稽山上,国家成了荒凉的废墟。仰赖大王不杀之恩,我才得以能够祭祀祖宗,大王的恩德我至死也不敢忘怀,怎么敢有逆反不轨之心!’”这话让吴王听了安心。
        过了五天,越国派出使者大夫文种出访吴国。文种像奴婢一样以头叩地谦卑地对吴王说:“您的奴婢勾践谨派使者文种,来交结你的身边人,托他们向大王您问候:如今我私下听说大王您将要发动正义之师,讨伐强暴,扶持弱小,困扼残暴的齐国而安抚周朝王室,特向您请求出动越国境内全部军队三千人。勾践跪求您准许我披坚执锐,于枪林弹雨中为您充当马前卒。为此特派越国卑贱的臣子文种,进献祖先珍藏的宝器、铠甲十二件,斧头、屈卢矛、步光剑等用来作贵军出征的贺礼,祝大王旗开得胜!”
        吴王听了非常高兴,把文种的话转告给子贡说:“越王想亲自跟随我攻打齐国,可以吗?”子贡回答说:“不可以。您现在调动人家所有的人马,使得人家国内空虚,还要人家的国君跟着出征,这就太不仗义了。您可接受他的贺礼,允许他派军随行,就不要让勾践一同前往了吧。”吴王同意了,就辞谢越王。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吴王穷兵涂武,调动了九个郡的兵力去攻打齐国。
        子贡离开吴国前往晋国,对晋国国君说:“我听说,不未雨绸缪,就不能应付突然来的变化,不事先审察国防安全,就不能克敌制胜。现在齐吴两国开战在即,如果吴国不胜,越国必定会趁机扰乱它,晋国倒也安全无忧;但如果胜了,吴王定会黑云压城兵犯晋国的呀!”晋王听了这样的分析,非常恐慌,急忙讨教:“那该怎么办呢?”子贡说:“晋国须积极备战,严阵以待。”晋君依照他的话做了。
        剧本写好了,演员也做了细致的安排,剧作家子贡就安心回到鲁国向孔子复命,静静等待开演。吴王果然和齐国在艾陵打了一仗,齐军如愿以偿地被打得一败涂地,吴王俘虏了齐国七个师的兵力却不肯班师回国,乘胜威逼晋国,与晋军在黄池相遇。劳师奔远的吴军被以逸待劳的晋军打得落花流水。复仇越王一听到吴军惨败的消息,就撕下懦弱的伪装露出狰狞的狼性,全民皆兵挥军渡江偷袭吴国,沿途烧杀劫掠,直打到离吴国都城七里才安营扎寨。吴王怕老窝被一锅端,不得不回师相救,和越国军队在五湖一带作战,无奈疲惫之师战斗力衰竭,屡战屡败,最后连城门都守不住。勾践率军冲进了吴国的都城包围了王宫,毫不留情地杀死了对他有不杀之恩的吴王夫差。灭掉吴国三年后,越国在东面称霸。所以,子贡这一出行,仅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就左右了国际局势,保全了鲁国,扰乱了齐国,灭掉了吴国,使晋国强大而使越国称霸。
        演员们很投入,却没能超出剧情的设置。子贡有什么魔力,使得国君们如同无脑的木偶任意受其的摆布呢?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有必要解释老子的一句话:非以明民,将以愚之。
        很多所谓学者批评这是鼓吹愚民政策,这都是误解了“愚”的含义,把“愚”当作愚蠢了。将是引导、领导、率领、引领等意思。以:凭借。愚:心上的寓所,内心世界的构成,包括各种偏好、欲求、念想、烦恼及恐惧忧愁等组成。按现代文习惯就是:以愚将之。
        不同的孩子会偏好不同的糖果。这种内在的偏好就是“愚”的一种。孩子习惯形象思维,不具备抽象思维的能力,所以你告诉孩子怎样做就可以得到中意的糖果时,孩子不会听从,除非你拿出他对味的糖果才可能引诱他。父母对他说:学得好这糖果就归你。以愚将之,引诱他学好知识天天向上,这叫循循善诱。
        人贩子则会对他说:我这里有好多这样的糖果,快跟我来。以愚诱之,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孩子卖了,这叫黑心。孩子长大了,具有起码的防备心了,不再受糖果一类的诱惑,不是他内心没有“愚”了,而是“愚”增长得更多更大了,因而瞧不上糖果这类小诱惑。长大的孩子由于具有了抽象思维的能力,因此,你不用废一个真实的大糖果,依照其“愚”为他勾画出一个“中意的”就行,他就傻呵呵地屁颠屁颠跟着你的思路跑了。
        这种“将以愚之”的事情,在各文化中都有体现。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流传甚广的话为我们批判,因为它似乎说学习知识追求真理就是为了得到美女和财富。其实这是误解。古代同现代一样,一旦社会物质发达,年轻一代便失去祖辈的开拓进取的精神,不爱学习,只是一门心思追求物质化的享乐。为了把这些一心追求美色和财富的年轻人引诱进真理的大门,故才有此一说。佛学也有类似的话语:先以欲勾牵,后令入佛智。为此,和尚总强调念佛可以到极乐世界去,可以无病无灾,不用打针吃药。利用国人追求快乐安逸之“愚”勾牵到佛门。西方基督教则强调:“信我者得永生,不信我者入地狱”(沉浸在罪恶之中的世人,本来就会入地狱,而信靠耶稣,则获得永生的机会,得以脱离入地狱之灾)这是利用了西方人对死亡本能的恐惧之“愚”,将其逼迫进教会。这种反向诱导相对于我们的儒学、佛学的正面诱导而言,显得武断蛮横了些。
        本来,老子主张的是“非以明民”,为何我挑白了说呢?因为文化在发展,古今人之“愚”不同了,勾牵古人的方式不但诱惑不了现代人了,反而使现代人对其学说倒了胃口,事与愿违了。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些个诱导之辞变味成了中国文化“庸俗”的罪证。“念佛不用打针吃药”成了佛学是迷信是反科学的罪证。“信我者得永生,不信我者入地狱”成了基督教会独断专行的罪证。因此,在此把这个道理挑明了,还人类三大古老学说一个清白而已。
      “以愚诱之”在社会生活中无处不在。如广告,把一种精神附加进入一个产品,缔造一个品牌,诱惑消费者花大价钱买,当了冤大头还觉得物有所值。例如体现你身份尊贵的酒或车,体现你锐意进取的某跑鞋,体现你美丽青春的某化妆品,体现你孝敬爸妈的某保健品。。。。。。能打动人心让你认可的林林总总的广告,无非都是“以愚诱之”成功的典范。它挑逗了你的欲望也满足你的需求,给你幸福也给你痛苦。
        高明的商家总是推出几种特价商品,利用消费者图便宜的心理诱导其上门,以此增加客流量。还有彩票骗子总是顺着你的心思打动你的心扉,让你自觉奉上一切。恶毒的骗子就是搞邪教,把你的生命引入歧途。因其毒害性大如毒品,故遭到社会的强力禁止。可怕的是高明的骗子,就像“安利”那样搞传销,忽悠你把一生的追求与该产品的销售绑在一块,因其像香烟一样毒害性一时半会看不出来,有的人还能获得某种享受,因此很多人像吸烟者一样醉心其中而浑然不觉醒。受骗的人都责怪骗子黑心,可曾反思过内心之“愚”呢?不反思内心之“愚”,总会上当的。
        商品经济社会,诱惑无处不在,骗术光怪陆离,为了不中招,不上当,活个透彻明白,多多反省内心,克制内心之“愚”,是治本的办法。
        以愚将之与以愚诱之的本质区别就是,“将”是无私的,一切是为了你成长,促进引领你更好的发展。诱是自私的,一切是为了把你导入设定的轨道,以便向工具一样操控你。两者因其手段相当的一致,因此你从表面很难区分开两者,大奸若忠呀。
        回到正题,站在他国的角度而言,子贡明显带有鲁国自私的目的,他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为了本国的安全,他国的生死存亡则不在其考虑范围内。因此,子贡的纵横术是“以愚诱之”。
        子贡的游说之所以成功,就在于根据四位国君的“愚”勾画出与之锲合的“大糖果”。他们个个对子贡感恩戴德,把子贡尊为上宾送礼送钱,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唉!可悲可叹。
        人心之“愚”何以被子贡洞悉。答案就是:子贡方人。洞察人的内心世界,琢磨人。子贡琢磨人心,重点当然是琢磨国君那些大佬们的内心了,琢磨出来就以愚诱之,将其玩弄于股掌,岂不痛快。
    子贡如何方人呢?那便是具体实践孔子的读心术----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孔子这句话涉及人脑思维运作,只言片语很难解释,我将在《人性与天道》一书中系统阐述。
        人心琢磨术(方人术)能将人玩弄于股掌,威力巨大,因此在人类文化中发达异常。但有攻必有守,抵御黑心之矛的必是脸厚之盾。人心琢磨术发展到最后,便是攻守兼备的厚黑术。有矛有盾,把自身造就成厚黑之人,当然天下无敌了。厚黑把人心搞得迷宫似的,把政治搞得扑朔迷离,把历史搞得真假难辨。记得有句俗话:一人一条龙,三人变条虫。个体精明如龙,在勾心斗角中正负中和,整体显得平庸如虫!好在李宗吾横空出世,以毒攻毒,构建《厚黑学》,让厚黑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无所藏匿,如此中国文化浓烈的厚黑之雾才渐渐销退。厚黑的核心就是“以愚诱之”。想深入研究的,请去查阅《厚黑学》。我听说有的人看了该书居然疯了,看来其以毒攻毒的药力太猛,因此建议厚黑之人不要去读。不厚黑的人读了,也就拥有了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披着人皮的妖魔鬼怪就无处遁形了。
        孔子对子贡搞这种研究的态度是不置可否的,贤乎哉,孔子无法为其定性,只是说我则没有闲工夫搞这种研究。子贡方人。子曰:“赐也,贤乎哉?夫我则不暇。”《论语·宪问第十四》
        孔子过于悲天怜人,只会“以愚将之”而不屑于“以愚诱之”,这在春秋人心沦丧的时代,当然行不通的,因此轰轰烈烈周游列国却只能草草收场,无功而返。子贡没有老师这份伟岸的情怀,处处“以愚诱之”,为人处事八面玲珑,因此子贡是君王面前的大红人,人们竞相传颂夸奖他。很多人都认为子贡比孔子伟大的多。可子贡了解老师,也了解自己。他对那些奉承他的人说:“譬之宫墙,赐之墙也及肩,窥见室家之好。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
        史记还记载子贡擅长囤积居奇,贱买贵卖,随着供需情况转手谋取利润。这就是我们现在所谓的投机生意。玩过股票的人都知道:人心即市场,把握了人心也就操纵了市场。子贡的投机生意因此无往而不利,家产积累达千金,相当于亿万富翁了。商品经济社会,人人似乎都乐意做子贡这样的智者。从个人立场上讲,似乎也无可厚非。但从社会整体效果上看,子贡这类型智者的投机并没有为社会增加财富,他们不过用“智”巧取了社会的财富,社会财富的集中又会导致垄断,垄断又会加大社会经济的贫富分化,导致社会政治的不稳定。老子一语点破社会难于治理的本质所在,即“智”多,劝诫大政治家说: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者,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
        单纯依靠谋略而不将以愚之,其谋略就是所谓的“智”。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被人找到了漏洞命门所在的政策,可能导致南辕北辙事与愿违的效果。根据实际发展趋势将以愚之,其谋略才是“战略”。老子认为,真正治国的能克“智”的战略在于: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结束语:用凤凰蛋来比拟:子贡比子路强,子路一辈子浑浑噩噩困于蛋壳内,子贡不同,他已经被“文化”为一只雏鸟,雏鸟用嘴戳破了蛋壳窥见了无穷的世界,非常钦佩赞叹,他也看见有同类已经羽化为凤凰与无穷共舞,对凤凰非常朝拜。尽管如此,他却无法舍弃他钟爱的蛋壳。他一面景仰,一面享受蛋壳下的温暖。凤凰希望他出来,羽化为凤就差那么一小步了,可他死活就是不出。凤凰因此非常替他惋惜,说他是苗而不秀,明知道凤凰蛋的使命就是化身为凤凰,可他偏偏躲在蛋壳里不出来。他不去破壳,反而为那层壳奔波劳碌,人世间的功名利禄富贵荣华仍主导着他思想呀。(11.19子曰:“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尽管子贡未能身体力行,但因窥得真理,所以可以谈天论地了,孔子于是把他列为言语之列。子贡文武双全又善于洞察人心,因此把自己成就为商界的天才,外交的奇才。
    端木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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