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儿

 开在我身边，摇曳着伤逝，令我心疼。

（一）

她的名字里面就有个花字，瘦高瘦高的。因为一些传言大家都摈弃她，不管真假，我觉得她很可怜。于是我成了她的朋友，虽然成绩不好，但是她喜欢写些小情小调的文章投到报社。因此我更加不相信大家的传言。她家的生活很艰苦，妈妈多次改嫁，她的名字也时常变化，她一直跟我讲，她要改掉名字中的花字。她有个亲生哥哥，人很聪明，因此她始终生活在她哥哥的阴影下，后来她的妈妈找到一个老实到把她哥哥当亲生儿子的男人，他们的生活才算安定下来。印象中她喜欢穿得很张扬，但是会因为传言自卑地躬着背，于是谣言越发凶猛。 她在家里的处境也不能算太好，父母都把哥哥当神一样供着，她也就沦为了打杂粗使的小丫头，哥哥不高兴时便会把她一顿毒打。有一回我在家接到一个电话，让我救她。说他哥哥要砸碎酒瓶让她跪在上面，我于是一状告到了他们街道办，至此以后他哥哥再也没有打过她，那年，他哥哥考上湖南大学读书去了，她的日子才算好过一点。记得有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她很兴奋地跟我讲她们家今天的午餐会吃鸡，那神采似乎她期待的是一顿无上的美味，我默然了。

 

日子无精打采地过着，高考的压力使我们流连网吧，那时候她认识了杨。我是很反对见网友的，但他们认识的第二个月杨来到了我们小镇。我理所当然地陪她去赴约，那是一个眼神犀利的男子，正因为这样我能看得见其中的阴 ，我只是礼貌性地聊了几句便沉默在一边，杨似乎很急于表现，她脸上似乎也有了幸福的神采，毕竟这是她生命中第一个追求者。我无话可说。直至她退学，我高考，我们都很少谈到杨。

大学在离杨比较近的城市，当天晚上接到她的电话说要和他在一起，也接到他的电话，说要努力和她在一起。我说：好啊，那你先要讨好我这个未来伴娘。一句玩笑他竟然真的当天到达我的城市，这是令我动容的，于是跟他很开心地聊天。傍晚我们一起行走在路边，他很突然地拉着我的手说：爱一个人是要让她走在右边的。并且很有深意地看着我，我惊慌着跑掉。我宁愿相信不过是误会一场，没多久他打来电话说在我的楼下等我，除非我选择永远不见。
第二天早上我果然看见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广场上，这令我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后来，他不见了，她打来电话告诉我她很幸福。我则继续沉默。

日子继续过着，直至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接到她的电话说：这个周末我结婚。回到小镇离她结婚只有两天，他和她也刚刚到达小镇。晚上大家一起消夜，闹哄哄的，大家玩笑着问：怎么这么轻易让你把她娶走了。他说：是当初的选择。然后用他阴郁的眼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感到一阵寒冷，她则偎着他一脸幸福。

跟她独处的时候我问：你了解他吗？为何这样草率？可否重新考虑。为了她的幸福我准备直言，她无助而忧伤地看着我：我知道你们不喜欢他，但是这次我必须嫁掉，并且嫁地远远的，这是我唯一离开家的机会，你知道的，以我现在的文凭和能力在外面很难生活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哥哥，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哥哥，我以前以为家里很穷所以很自卑，但是我的哥哥跟他在外面做生意欠了几十万，慌称自己要动一个大手术，父母拿出了全部的家当，并且借了二十几万的高利贷，他们说他们老了，这钱恐怕很难还上了，并且打着我的主意。你说我能不把自己嫁掉吗？我再一次沉默了。

跟她独处的时候我问：你了解他吗？为何这样草率？可否重新考虑。为了她的幸福我准备直言，她无助而忧伤地看着我：我知道你们不喜欢他，但是这次我必须嫁掉，并且嫁地远远的，这是我唯一离开家的机会，你知道的，以我现在的文凭和能力在外面很难生活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哥哥，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哥哥，我以前以为家里很穷所以很自卑，但是我的哥哥跟他在外面做生意欠了几十万，慌称自己要动一个大手术，父母拿出了全部的家当，并且借了二十几万的高利贷，他们说他们老了，这钱恐怕很难还上了，并且打着我的主意。你说我能不把自己嫁掉吗？我再一次沉默了。

一年以后，我坐车去到一个城市，在候车厅等车，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来到我面前，居然是她，好久不见。火车上我问她怎么一个人，她说他在上海忙于工作，她刚从娘家安胎准备前往婆家生产。晃若隔世啊，当年我们还并肩坐在操场的栏杆上幻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我先下火车，她继续前行，我忍不住伏在站台边嚎啕大哭。短信，她说：我看见你哭了。

一年以后，她来消息，杨沉迷网络赌博，输掉巨款，公司已经一星期找不到他人，有人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