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田中修 日本东京大学客座教授、财务省财务综合政策研究所研究部长。本文为[B]田中修[/B]在2009中国经济论坛上的演讲。[/B]非常高兴应邀参加这个论坛，我现在是要从东京大学客座教授的角度谈一下我的观点，我的专业是国家政策。我就我思索的中国经济政策60年的划分来谈我的观点，从时间来分，中国经济可以分为前30年和后30年，后30年又可以分成1992年以前和1992年以后。 我认为改革开放路线成为稳固的政策，应该是在全面否定极左路线，推进改革开放新领导班子确立的1981年。1992年底建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决定，那时候经常划分为计划经济体制，我对此抱有异议，计划经济体制必须严格执行才有意义，但是中国除了第一个五年计划，很大程度上受到大跃进、三线建设一时一式的政治口号左右。第二个五年计划和第三个五年计划之间甚至出现了计划 经济调整的五年空白期，而且计划经济的指挥国家计委权限、组织时而被大幅度的挤压。我认为计划经济按步就班的运营，除了第一个五年计划以外，就是改革开放路线确立后第六个五年计划到第八个五年计划之间。 第九个五年计划目标就是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转型，那之后的五年计划可以视为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过渡期。现在正在执行的十一五计划，计划已经变成了规划，说法变了。这样来看，中国经济政策史上执行严格意义的计划经济时期相当短。 下面来看一下实施市场经济的各种问题，我认为中国在1992年选择了从计划经济体制过渡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中国经济的长远发展来讲是极其明智和必然的选择。尽管如此，在中国内部仍有一些人对市场经济颇有微辞，这也是由于今年的人代会上政府工作报告当中也指出的背景。 一是中国经济体制性、结构性矛盾，消费需求不足，第三产业发展滞后，自主创新能力不强，能源资源消耗多，环境污染重，城乡区域发展差距仍在扩大。 二是就业医疗、教育、社会保障、收入分配、廉租房等一些涉及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的问题，没有根本缓解。 三是市场秩序不规范，社会诚信体系不稳健。 政府工作报告指出了这三点。同时也不能否认，一直以来自由市场经济老大的美国，经济遭受重创，主要企业收归国有，对世界经济造成严重混乱，这也让人们对市场经济不信任更加升级。 尽管如此，我认为以市场经济为基础的经济政策，仍然比计划经济奏效，当然市场经济不是万能的，市场经济要有效的发挥作用，至关重要的是牢牢把握以下几点。 第一点，明确政府与市场的作用，市场不能解决经济的所有问题，那么不能交给市场的部分，政府必须自己解决，但是对以往政府的评价，在中国内部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是不该管的管了，叫越位，一个是该管的没管，叫缺位，一个是往错了管，我们叫错位。 关于越位，地方政府干预国有企业的投资决策，金融机构的融资决策，这点经常有人指出，这显然是计划经济的残余，所以不排除这种现象，市场经济要充分发挥优势就无从谈起。另外将重要产业集中在超大型国有企业集团的政策，也会组织非公经济的发展。所以这种现象并不是理想的现象。 关于缺位，解决环境问题，收入再分配，民生问题，完善市场经济的基础设施，本来是政府的责任，但是到目前为止环境污染已经相当严重，经济差距继续扩大，医疗、教育费用、房租不断上涨，民生问题解决的滞后，是人们提高储蓄率，削减消费造成投资与消费结构性失衡。在收入再分配方面提高劳动分配律，完善个人所得税，并加大执行力度，引进遗产税，社会保障制度必不可少，这是市场无法解决的问题，政府这方面作为不大，激发了市场经济的猛烈攻击。另外市场经济对基础设施准备，理应政府早抓，应该制造反垄断法和物权法。 关于错位，地方政府以低廉的赔偿征用农民的土地，卖给开发商，赚取收入的行为。国务院、党中央目前正在倾注热情于重新评估政府与市场的作用，贯彻、实施科学发展观，保障民生问题等一系列的政策，正是沿着这个方向演进，其具体落实我们要拭目以待。 第二点，市场与信息的问题，市场参与者都要获取相应的信息，如果市场参与者之间信息差距过大，必须出现投机，导致泡沫。美国金融危机最大的问题就是制造买方和卖方的金融差距，以获得最大利润。同样的问题也可以延伸到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的过渡期，在没有信息的扩散和共享情况下搞市场化，原来各级政府指定部门和人员及其亲属，就可以垄断重要信息，而且利用这种信息牟取暴利。 今天贫富差距的扩大，大富豪产生的背景，大部分源于这种信息偏在。然而这并非市场经济本身的问题，而是计划经济残余的问题。通过严格限制信息垄断，积极公开市场信息，做到市场参与者人人共享、利用必要的信息，问题便回迎刃而解。 第三点，市场与道德的问题，温家宝近年以来一直强调道德情操论的重要性。在英国回答金融时报采访的时候，在剑桥大学讲演的时候也谈到了亚当斯密的道德情操论，我觉得温总理的提法是非常重要的，也有一种英国人的服务精神在里面。温家宝总理回国以后仍然在网络上强调道德情操论的重要性。所以我认为道德情操论非常重要，我在学，也推荐别人去学。 亚当斯密在道德情操论当中论述了财产之路和道德之路，人们为了方便、舒适，博得他人赞赏，追求财富高位，绕开贫困低位，但是亚当斯密认定的幸福，就是健康、不负债，不做亏心事状态下生活。他认为低于这个水平，人们会感觉被社会冷落、侵略，内心受到伤害，然后高于这个水平，内心被打乱，与幸福无补。贤人认为财富更加并不增加幸福感，弱者认为财富更加，幸福感也增加。普通人有贤人和弱者，人们会同时追求这两条路，亚当斯密认为人们大部分是财富的追求者，所以优先选择财产之路，如果财产之路和道德之路同时走，社会秩序就会得到维护。 亚当斯密认为以正义感控制野心，只有在这样的前提下开展竞争，才能给社会带来秩序，给经济带来繁荣，使更多的国民得到最低水准的财富。在这个意义上亚当斯密并非认为只有个人利益熏心，无形的手就会发生作用，社会得到继续发展。没有规矩的市场就会陷入弱肉强食的状态，参与市场的人是要对他人的认同，正义感，公平竞争的精神。但不守规矩的一方，短期内获得最大利益的情况下，影响市场参与者守规并不容易。市场规矩让参加者积极遵守，就需要有伦理机制。这次金融危机是以金融、汽车等产业的机构不走道德之路形成的，反观中国，经济发展的结果，富人增加，人为获得最低水平财富的国民大有人在，如果13亿国民拼命得到大富翁的财富和地位，资源、能源、环境将不堪负累。在这个意义上，关键是走亚当斯密的财产之路的同时，需要尽早建设公民道德，将全体国民获得最低水准的财富作为第一阶段。然后国民都成为亚当斯密所说的贤人，思索全人类的真正幸福是什么，同时走财产之路和道德之路。 这次美国经济崩盘不是市场经济崩盘，而是市场经济要健康运作所需要的刚才我说的三个因素被忽视了，而崩盘。中国政府的功能转换相对于市场经济滞后，计划经济残余随处可见，是症结所在，中国自古以来是贤人统治的国家，正像有衣食足而知礼节。希望中国发展成为以后的发展中国家的榜样。 以上是我的报告，谢谢大家。[URL=http://view.qq.com/][COLOR=#990000]http://view.QQ.com[/COLOR][/URL] 2009年08月25日16:37 经济观察网 | 
